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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光與影的糾纏·警戒者的自我檢討

“你到底是.什么樣的.怪物”</p>

伴隨著驚恐、絕望又沙啞的慘叫，在赤脊山深處的偏僻山溝里，強大的永恒巨龍埃歐努斯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氣。</p>

臨死前它還在嘗試著跳躍時間逃離死亡，然而被陰暗的虛空能量污染徹底的軀體不再被時間接納，甚至連血肉都出現(xiàn)了驚恐的異化，又在墜落時被三頭無面者蠻兵扯碎了鱗甲，堅韌的精神被噬靈瘟疫撕咬的千瘡百孔。</p>

殺死它的是一發(fā)在靈魂深處最恐懼的記憶中引爆的心靈震爆，就像是一枚“心靈核彈”的爆炸撕碎了它最后的意志。</p>

騎乘著太陽之翼的迪亞克姆落在了山谷中，他手持暮光神錘和卡扎克的寄魂杖走到了巨龍的身旁，看著這具身纏陰暗虛空氣息的巨大尸骸，那幾頭被召喚的無面者蠻兵正在回歸無光之海，迪亞克姆可不敢讓它們多留在物質(zhì)世界。</p>

這些真正的虛空生物都自帶精神污染，是移動的現(xiàn)實壞疽。</p>

“傳奇巨龍的精神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堅韌，或許是因為它們背棄了青銅龍軍團的守護理念，任由自己的靈魂在暴戾與混亂中墮落的緣故?！?lt;/p>

迪亞克姆散去暗影形態(tài)，將飽飲了死亡與恐懼而滿足異常的暮光神錘丟回行囊，手持寄魂杖的他在巨龍遺骸前劃了個三角圣徽，隨后釋放熾烈圣焰包裹在暗影彌補的尸體上，用最純凈的圣火凈化這怪物。</p>

是他引來虛空腐蝕并殺死了這頭永恒龍，也是他用光明圣焰凈化了腐蝕。</p>

這種“自產(chǎn)自銷”實在讓人啼笑皆非。</p>

如果艾澤拉斯宇宙也有“功德系統(tǒng)”的話，就迪亞克姆這一手足夠他左腳踩右腳原地飛升了。</p>

但當白色的圣焰舔舐著污穢的尸體燃燒之時，迪亞克姆卻陷入了沉思。</p>

剛才又一次進入暗影牧師形態(tài)，以一種堪稱“輕松愉悅”的方式殺死了一頭永恒龍，戰(zhàn)斗的過程不必細說，以迪亞克姆如今“半神·臨界”的階位，如果殺一頭傳奇巨龍還要磨磨蹭蹭，那就有些過于貶低他的戰(zhàn)斗力了。</p>

殺戮向來不是值得贊揚之事，迪亞克姆戰(zhàn)勝過太多強敵，區(qū)區(qū)巨龍給他的壓迫力還不如格羅姆·地獄咆哮來的印象深刻。</p>

真正引發(fā)思考的是暗影形態(tài)下的思緒。</p>

就如他第一次進入暗影形態(tài)時的感悟，他一輩子都站著，但在暗影遮蔽時卻輕松的如坐下了一樣。</p>

“在臨時遮擋了圣光原力與我的鏈接之后，我才如此清醒的感受到了祂平日里施加在我身上的‘重量’?！?lt;/p>

迪克找了塊石頭坐在那，伸手將暮光神錘從包里取出，施加一個懸浮術讓它懸浮在自己身前。</p>

警戒者看著這把陰影塑造的圣物，他回味著剛才揮灑力量斬殺巨龍的體驗，又回憶起了在斬殺黑手之后，黑狼神萊坎索斯對他的那一襲勸告。</p>

雖然萊坎索斯那么說肯定有它的目的，但洛阿神能看到的領域確實比凡人更深入一些。</p>

最重要的是</p>

“您也曾說過，圣光的日漸恩寵在干擾我和您的感知?！?lt;/p>

他撫摸著手指上的阿古斯之心，說：</p>

“您也認為我在圣光中走的太遠了嗎？”</p>

面對迪亞克姆的詢問，阿古斯星魂這一次沒有再維持沉默，或許是因為剛剛的暗影形態(tài)暫時隔絕了圣光與迪亞克姆的聯(lián)絡，再加上進入艾澤拉斯讓祂感受到了“姐妹”的存在所以清醒過來，這一次星魂的聲音尤為清晰。</p>

祂如恢復說話的啞巴一樣，從一開始的斷斷續(xù)續(xù)到隨后的流暢。</p>

祂說：</p>

“力量沒有善惡正邪，但原力會影響人心，尤其是圣光和虛空，祂們會放大你的優(yōu)點和缺點你越是無私，越是冷漠；越是熱忱，越是超脫；越是虔誠，越是狂熱。</p>

圣光愛你，祂想把最好的給你，祂確實沒有惡意，但你抵擋不了原力同化！</p>

那頭狡猾的黑狼崽子肯定有它的目的，但它之前的警告也不算錯。”</p>

星魂停了停，祂加重語氣說：</p>

“你沒有迷失，但已在邊緣！再進一步會融身于光，也會喪失自我，成為最正義的光耀警戒者，卻不再是那個懷著私心但也要去冒險殺死阿克蒙德的勇敢孩子。</p>

但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干預。”</p>

說完，星魂沉默下來。</p>

迪亞克姆也沉默下來。</p>

他感覺到了圣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那股若無若無的沉重力量也落在了自己身上，讓他強大無比，讓他無所畏懼，讓他無私熱忱，卻也讓他如身纏枷鎖，以教條規(guī)訓約束。</p>

這一刻，警戒者向來勇猛的心智，罕見的有些煩躁。</p>

他盯著眼前懸浮的暮光之錘，他說：</p>

“你不是平日總能說會道嗎？我都精神搖擺了，你難道不該趁虛而入嗎？”</p>

“唉，世人總是誤解我等虛空，將墮落、邪惡、腐朽視作我等的代名詞，但蠢材們只看到了結果卻不去追求原因，我等以為你會有所不同，但到頭來你卻也和他們一樣對黑暗的理解流于表面?！?lt;/p>

那若有若無的暗影之語環(huán)繞在迪亞克姆身旁。</p>

在艾澤拉斯這個存在好幾個強大虛空實體的世界里，它的活躍是可以想見的。</p>

但這一次，暗影之語卻非常溫和，它如訴苦一般對迪亞克姆說：</p>

“壞人下定決心干壞事是因為他們想那么做，于是他們呼喚虛空換取力量，以虛空為手段去腐蝕世界，讓自己的黑心爆發(fā)去殘害生靈。</p>

然而，即便虛空不回應他們的祈求，他們就不會做壞事了，即便是我等拒絕，也會有邪能和死亡向他們張開懷抱。</p>

就如善人是要做好事，所以才會被圣光青睞。</p>

力量沒有善惡之分，你的‘家長’在提醒你，但你心中的成見也是一座大山，迪亞克姆，你也和那些蠢材一樣認為我等帶來腐蝕與墮落。</p>

哪怕在你的腦海里，你一直勸說自己正視六原力的復雜存在。</p>

你總是把‘光影相生’掛在嘴邊，用它去教導那些過于狂熱的孩子們，問題在于，你自己信嗎？</p>

如果你真的相信，如果你真的將圣光和虛空放在同等位置，那么你的‘光影之道’為何進展的如此緩慢？</p>

甚至連受難的艾瑞達斯在暗影之道上的進步都要比你更快?！?lt;/p>

暗影之語發(fā)出了狡黠的笑聲。</p>

它說：</p>

“騙騙別人就行了，迪亞克姆，別人敬你是警戒者，愿意讓你騙，但你別把自己也騙了。你警惕著虛空，你警惕著陰影，在暗影形態(tài)里每揮灑一次力量都恨不得檢查自己心智十次，生怕我等植入懷疑之種破壞你的道義。</p>

你就對自己這么沒信心嗎？</p>

你可是圣光鑄就的靈魂！實體宇宙里找不到幾個和你一樣心智堅定到狂熱的凡人了，你總是對陰影的擁抱懷有警惕，這樣的心態(tài)怎么可能領悟光影雙生？</p>

你可以放棄這個道義，讓自己完全擁抱你篤信的圣光，任由圣光將你塑造成輝煌威嚴的光誓大君，統(tǒng)率億萬光之民守護星河，與燃燒軍團進行長久且神圣之戰(zhàn)。</p>

你會這么做嗎？</p>

你會讓圣光塑煉你，直到將你變成一個光耀、正義、無私、熱忱、虔誠、狂熱的領袖嗎？”</p>

“我或許不會！”</p>

警戒者揉了揉自己的臉，他低聲說：</p>

“我想要把信仰和人生分開，就如我也很想知道，我和小奈麗之間到底是不是愛情”</p>

“你不會個屁！”</p>

暗影之語譏諷的說：</p>

“現(xiàn)在到艾澤拉斯了，你脫離了德拉諾，所以，以一個局外人的視角再去看看你在德拉諾的一系列行動吧。審視一下這個過程里的你，究竟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樣的形象。</p>

迪亞克姆！</p>

你距離化身為光只剩下一步之遙了，或許在需要你做出那個艱難的抉擇時你也不會有太多猶豫，萊坎索斯不是在欺詐你，那頭黑狼神處心積慮的想要和你打好關系。</p>

它沒必要在那種事上欺騙你。</p>

你在光中待得太久了，已經(jīng)忽略了圣光對你的塑煉，你習以為常，但你在光中每走一步，你的人性就喪失一分。</p>

圣光不會害你。</p>

祂是真心覺得那樣的你是完美的，但祂忽略了你自己的感受。</p>

你的潛意識做過自救！</p>

仔細想想吧，在你蘇醒的那一刻，在圣光大量積郁讓你感覺到不舒服時，你做了什么?！?lt;/p>

“我找到了奈麗，與她”</p>

迪亞克姆捂住了額頭，他嘆氣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