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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死亡
時隔八年之久,張述桐再次回到了他長大的小島上。</p>
——為了參加初中同學的葬禮。</p>
*</p>
殯儀館位于小島南部,挨著新修的環(huán)湖公路。</p>
扶著路邊的護欄遠眺,晴朗的日子里,湖面上映著澄澈的天空,像顆湛藍的寶石,風吹過來,云層也跟著蕩漾,讓人心曠神怡。</p>
今天的湖面卻是鐵青色。</p>
天空陰霾,一出殯儀館大門,張述桐頓時緊了緊風衣。</p>
天冷得可以,出門時他走得急,忘了多添層衣服;館內(nèi)倒是暖和些,可哀樂聲吵得人頭暈,他待了一會,寧肯出來挨凍。</p>
事情差不多辦完了,但大家同學一場,關系特殊些,不好立刻回去。</p>
無聊的功夫,他看了眼手機,下午兩點出頭,葬禮尚未結束,仍有零散的人從各處趕來。</p>
就比如現(xiàn)在,張述桐看到兩個老太太經(jīng)過,正嘀咕著什么。</p>
“可惜了,多漂亮一姑娘,小時候我看著她長大的?!?lt;/p>
“是,年紀輕輕咋就想不開,這回她家里算是絕戶了?!?lt;/p>
“誰曉得,她那個小男朋友呢,不是說前一天才打電話提分手,也是個不當人的負心漢……”</p>
張述桐聞言輕嘆口氣,咬住口腔內(nèi)壁的軟肉,這是他無語時的小動作。</p>
類似的傳言今天不知道聽過多少,讓人連反駁的心情都沒有。</p>
對話里的兩個當事人,一個自然是離世的同學;</p>
而另一個,那位“不當人的小男朋友”,沒猜錯的話,指的正是自己。</p>
也正是如此,整場葬禮他都沒敢亮明身份,一直避著人群,否則再長十張嘴也說不清。</p>
可之所以產(chǎn)生這種挨不著邊的誤會,原因實在有點繞。</p>
恐怕要從幾天前說起:</p>
收到那位同班女生的訃告是前天下午。</p>
事發(fā)突然,等他匆匆訂好車票,從定居的城市換乘好幾趟車、坐船趕到島上時,已是今天上午。</p>
可如今葬禮都快結束了,大腦卻還消化著這條信息。</p>
錯愕大過沉重。</p>
張述桐今年24歲。</p>
這個年紀和同學們的交集,他曾想過會是參加某人的婚禮,要是碰上心急的,說不定要吃頓喜面打趣幾句。</p>
可怎么也想不到,畢業(yè)后第一次參加的同學活動,居然是場葬禮。</p>
張述桐從來不是個念舊的人,否則不會八年間都沒回島上一次。</p>
即使如此,得知女孩離世的消息后,心里仍升起淡淡的惋惜。</p>
其實以“女孩”形容不太準確,但他關于初中的記憶都停留在八年前;</p>
初中是四年制,13歲那年他隨父母工作調(diào)動來到島上,又等到畢業(yè)搬去隔壁的省城,離開時才16歲。</p>
對同齡人的印象自然是一張張年少的臉。</p>
記憶里那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性格清冷,總是扎著頭高馬尾,成績也好;</p>
卻不是乖乖女的刻板形象。</p>
少女話很少,習慣獨來獨往,行蹤難測。</p>
他們學校建在小島外圍,出了校門有兩條路,一條通往里面的鎮(zhèn)子,一條通往后面的山上。</p>
少女每天放學都走第二條。</p>
上山的路是否通向她家并不清楚,只知道同樣是回家寫作業(yè),她利落地背上書包,卻總有種放學后跑去拯救世界的瀟灑勁。</p>
就是這種神秘感,讓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歡她;</p>
但她卻始終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所以很少能搭上話,就連同性朋友也沒有。</p>
用現(xiàn)在流行的話講,就算不是心中的白月光,至少是很多年后、讓人想起那段黯淡朦朧的少年歲月時,回憶都跟著明亮幾分的存在。</p>
但之所以記憶深刻,不單單是漂亮,是因為她比同為初中生的他們“特殊”不少。</p>
就像每個白月光女孩背后都有段傳說一樣,名為衍龍島的島嶼上也少不了幾段古老的傳說。</p>
島嶼三面環(huán)水,一面靠山。</p>
山上有座神廟,叫青蛇廟,來歷已不可考。只記得本地人很信這個,一年到頭都斷不了香火。</p>
后來他才得知,除去學生,女孩的另一個身份便是青蛇廟的廟祝。</p>
廟里只有她和奶奶,每逢重大節(jié)日,她都要從班上請假,這時馬尾散成過肩的長發(fā),回廟里幫好幾天忙。</p>
可“廟?!边@詞對現(xiàn)代生活實在有點陌生。</p>
他和幾個死黨還為此還爭辯過好幾次:</p>
有人說廟祝就是道士,有人說是尼姑,還有人說是修女,這時候又有人說什么亂七八糟的,修女這東西是國外的,明明是巫女……</p>
總之,很長一段時間,對這位女同學的印象,他總會腦補成一副衣袂飄飄、青絲散落的仙子形象。</p>
有一次她沒換衣服就來上課,一身青色的長袍;</p>
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教室里像坐著個修仙回來的姑娘。</p>
談不上暗戀,但設身處地想想,應該是許多年后,有人從朋友圈里翻到她的結婚照,然后一群人哀嚎青春的情景。</p>
可張述桐看到的卻是張黑白的遺照。</p>
除此之外的記憶并無更多。</p>
也許當年還有其他交集,但時間足以沖散許多自以為刻骨銘心的事,何況是點頭之交的同學。</p>
成年人與小孩看待問題的方式不同,從前許多怎么也想不通的問題,放到如今可以恍然點點頭。</p>
可唯獨對這名少女,這幾天總會浮上他的腦海。像是個遲來了八年的謎題。</p>
兩人并不算熟,他一直想不通的,并非對方的死——</p>
而是為什么她會在死亡的前一天、也就是三天前的深夜,曾給自己打來一通電話。</p>
張述桐沒能接到那通電話。</p>
他習慣睡前把手機靜音,等起床后,發(fā)現(xiàn)備注為“路青憐”的未接來電時,足足琢磨了好一會。</p>
打錯了?</p>
一般人的第一反應絕對是這個。</p>
八年過去,對方記不記得自己這個人都不說定,但憑著不錯的印象,還是撥了回去,卻沒有打通。</p>
這件事沒在心上放多久,然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p>
張述桐接到了路青憐的死訊。</p>
其實他平時不太出門,說句冷漠點的話,這樣的交情,原本都不會去,最多托相熟的同學捎一份禮。</p>
可就因為那個電話,明明是沒多少關系的一件事,突然間和他扯上了莫大的聯(lián)系。</p>
尤其是昨天,他接到警方的詢問才得知,對方基本不怎么用手機這種工具;</p>
那是個住在山上的廟祝少女,從前只覺得她像個仙子,也許這么多年過去,少女出落長大,真的活成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p>
這些年她一直守在那座山上,而離世前一天曾撥出的電話,只有張述桐一人。</p>
老實說,他真有點受不了這個,讓人堵得慌。</p>
估計是警察問過島上的人,他們倆是什么關系。然后不知道從哪走漏了消息,各類傳言一發(fā)不可收拾:</p>
有說男朋友打給她的,準備分手,嫌她性格太冷,家里條件不好云云;</p>
有說是求救電話的;</p>
還有說是他殺,她提前察覺到不對,把兇手的信息透露給自己的。</p>
也有神神叨叨、扯上鬼神之說的。</p>
反正張述桐聽到的就不下五版,但他知道的內(nèi)情也不多,只聽說對方是失足落進了湖里,已經(jīng)定了性,算是一場意外。</p>
……暫且就當作意外吧。</p>
其實張述桐不太在乎真相,他來這里,只是想試試有沒有挽救的可能。</p>
八年前發(fā)生在島上的一起意外,讓他擁有了這個能力。</p>
也正因如此,如果不是這場葬禮,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回來。</p>
那大概是個葉公好龍的故事,不幸的是,故事的主角是他自己:</p>
記得是中考后的暑假,每年這個時候,青蛇廟總會辦場祭典。</p>
那天他和幾個死黨跑去湊熱鬧,現(xiàn)場人山人海,沒能擠進去。</p>
男生性子野,他獨自繞去廟后面翻墻,卻一個不小心,踩到了碎石,直接滾下山去,失去了意識。</p>
再醒過來,天色已黑,人卻躺在診所的床上。</p>
后來聽朋友講,當時他昏迷在廟后的半山腰,磕破了頭,是一個老奶奶發(fā)現(xiàn)了自己。</p>
也就是他命大,要是運氣背點,誰能想到去那找人。</p>
父母想去道謝,但對方救了他卻直接消失了。</p>
這次險遇讓他獲得了一個異于常人的能力。</p>
也正是這一天,他的人生軌跡徹底被改變。</p>
張述桐將這個能力命名為“回溯”。</p>
具體的觸發(fā)機制是,如果身邊發(fā)生了不好的事,他將回到事件發(fā)生前的關鍵節(jié)點。</p>
一般是幾分鐘、或者幾天前。</p>
就好像有誰在逼迫自己阻止那件壞事發(fā)生一樣;</p>
無論是否情愿,都會被迫裹挾其中。</p>
而如果沒有解決,回溯便會再次觸發(fā),循環(huán)往復。</p>
如果問起當時的念頭,其實簡單得很,他只顧著激動,畢竟時間回溯什么的,聽起來就像是個能拯救世界的超能力,超拽。</p>
“——只有我是獨一無二的?!?lt;/p>
那個年紀的男孩子,沒有誰能抵抗住這種想法。</p>
最初張述桐確實做了不少世俗意義上的“好事”。</p>
升上高中以后,光是第一年,每天騎車上學的路上,他就靠著回溯阻止了好幾起車禍。</p>
那大概是2013年吧,正逢《超凡蜘蛛俠》上映,他出了午夜的電影院,風吹在身上,一口氣走回家,不覺得冷,像是受了莫大的鼓舞;</p>
好鄰居蜘蛛俠也許不是真的,但起碼在他們小區(qū),自己是。</p>
雖然一直沒碰見什么反派,但那一年他成功制止了兩起家暴、一起外遇,挽救了三樁婚姻。</p>
還有嶄新的高中生活:</p>
有告白失敗想不開的;</p>
有學習壓力太大想跳樓的;</p>
還有家里出了各種狀況的……</p>
他漸漸忙得不可開交,回溯經(jīng)常隔幾天就會觸發(fā)一次。</p>
能幫到別人固然欣喜。雖然他每次也累得夠嗆。</p>
當時喜歡上一個學姐,是個夏天,他人緣一直都還可以,等關系熟了,兩人約好月考后看場電影,然而,那天張述桐失約了。</p>
不是因為沒有放在心上。</p>
電影院大廳里坐著個年輕媽媽。女人哭得不停,穿著制服的警察圍住了現(xiàn)場,他從閑語碎語中得知一個孩子的失蹤。</p>
來不及有更多反應,下一刻,回溯觸發(fā)了。</p>
那一天他足足回溯了五次,終于找回了被人拐走的小孩,隨后精疲力盡地癱在家里。</p>
那場夏天的約會卻仿佛成了永遠到達不了的現(xiàn)實。</p>
也是那一天,張述桐發(fā)現(xiàn)了一個恐怖的事實。</p>
他能夠幫別人擺脫不堪的過去。</p>
可被困在過去的反而成了自己。</p>
回溯依然在不停觸發(fā),無法控制。</p>
從周一到周五,放誰身上都是一個星期的時間,可對他而言,就像一個月那么漫長。</p>
終于,高三那年,他幾乎在無休止的回溯中崩潰,差點被醫(yī)生診斷為人格分裂,理由是腦子里多出許多不存在“記憶”。</p>
最嚴重的一段時間,一個人窩在出租房,不敢和外界接觸,每天吃飯只能靠外賣,偶爾想出門透口氣也必須挑在半夜。</p>
然后辦了休學,為了看病,隨父母搬去了更遠的城市,轉到了新的學校。</p>
神奇的事發(fā)生了。</p>
回溯的頻率顯著減少了。</p>
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再讓他回到過去。</p>
但也只是減少,就如同一個永恒的夢魘,16歲那年意外獲得能力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無法如常,只好努力走下去。</p>
后來他熬到大學畢業(yè),又因為必須減少和他人接觸的頻率,一個人搬了出來,找了份居家的工作。</p>
這幾年攢下一些錢,不難養(yǎng)活自己,但有時在冷清的房間,也會想到以后的事。</p>
父母衰老、結婚生子……未來在哪?暫時還看不到。</p>
如今的他仍不太愛出門,生活也過得不算多好。但總算從無休止的回溯中擺脫。</p>
在這樣一眼看不到頭的日子里,兩天前,他接到了初中同學的訃告。</p>
這些年的經(jīng)歷讓他成了很怕麻煩的人,從前總是被迫卷入各種事件,苦不堪言;</p>
但只有這一次,是張述桐主動想用自己的能力,聽聽那通電話的內(nèi)容。</p>
因此,時隔八年之久,他再次回到了這座改變了人生的小島上。</p>
只是自登島后已經(jīng)兩小時了,不久前他去靈堂,在遺體旁待了很久,回溯依然沒有發(fā)生。</p>
早就不該抱希望的。</p>
望著遠處的湖面,張述桐嘆了口氣。</p>
這點來之前就想過,因為回溯的前提一定是身邊發(fā)生的事。</p>
人死的時候自己不在現(xiàn)場,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仍想來試一試,但現(xiàn)實嘛,只能說一如既往的現(xiàn)實,最后還是沒能挽回什么。</p>
今日無風無浪,湖面是幾盡凝固的鐵青色,他倚著護欄點燃支煙,是葬禮上發(fā)的。</p>
他自己已經(jīng)戒了很久,只是下意識點上,也不抽,夾在手指間,看著煙氣飄散。</p>
談不上沉重,人總要學著與現(xiàn)實和解,這點很早就習慣了。</p>
無力、絕望,自暴自棄,種種情緒在以往的人生中不是沒有過。</p>
一轉眼八年過去,如今他回到這片湖邊,想起往事,心緒沒有想象中激蕩,只是覺得……淡淡的遺憾。</p>
也就沒了繼續(xù)留下去的理由。</p>
正準備去殯儀館告知一聲,肩膀突然被人錘了一下。</p>
他轉過身,來人是個留著短發(fā)的年輕人,一張笑嘻嘻的臉,是初中時的死黨。</p>
死黨名叫杜康,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那個杜康,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格。</p>
這些年他留在當?shù)?,接手了家里的小飯館,對島上的情況是萬事通,路青憐的死訊便是由他告知。</p>
對方在葬禮幫忙,眼下清閑了一陣,出來找自己聊天。</p>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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