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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眉間一緊，抬頭見宋綰玥亦是如此。

“怪不得我們在亂石坡打得那么艱難，孟鷹居然將幾十萬大軍全部用來對付我們這一路軍?！惫砻孳妿熕合乱粔K烤兔肉丟入口中，邊嚼邊說，“他怎么這么大膽，我們兵分三路，他只對上一路，就不怕齊明安和蕭瑤兒從兩頭繞到他后方去？”

不顧傷亡，只攻不守，以士兵的血肉抵擋刀劍。孟鷹這招，實在他意料之外。

宋綰玥拾起腳邊一根樹枝擲入火堆。

“他一心沖我們來，不管我們分多少路，他們就一路，我和清硯在哪，他就打哪?！?

平心而論，孟鷹這“任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行軍之法，在面對人數(shù)和戰(zhàn)力皆勝于南域軍的軒轅軍時，實在好用。

首戰(zhàn)對上，即打得他們落荒而逃。

是她決策失誤了。

鬼面軍師見她神情低迷，便知她又陷入那日亂石坡一戰(zhàn)的回憶之中。

“別想了，現(xiàn)下最要緊的就是找解藥。宋妹妹，你可不能倒下，妹婿還在等你。”

念及墨清硯，宋綰玥那迷茫的眼神才恢復(fù)清明。

是啊，徘徊不前、躊躇原地從來就不是她的性子。

墨清硯還在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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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瑯玫山范圍，人煙更是稀少，想找個村莊打探消息都難。

路也難走，獨一條彎彎曲曲的土路沿山體攀升，越往上，空氣愈發(fā)稀薄。

每行一小段，就需停下歇息，可宋綰玥心急如焚，未及片刻，又催促著繼續(xù)前行。

見她眼下淡淡的烏青，鬼面軍師起初還會勸她休息好再上路，后來索性閉上嘴。

墨清硯生死未卜，一日未尋得解藥，宋綰玥一日不得安心。

一行人還沒到半山腰，忽然天降大雨，雨滴密集得仿佛天上漏了個洞，一桶接一桶水往下倒。

山路頓時變得泥濘難行，莫說人，馬匹更難行走。

團團烏云往下壓，眾人趕路數(shù)個時辰，終于覓得一個山洞用以避雨。

這種天氣，只能找到濕柴枝，好不容易生起火，鬼面軍師將所剩不多的干糧放火上烘烤加熱，遞給宋綰玥。

“快些吃吧，吃完抓緊時間歇息，待到雨停了再啟程。”

宋綰玥接過，走到洞口，望著雨水如珠簾般從洞頂?shù)温洹?

“看這情形，這場雨怕是還有得下?！?

“沙沙”雨聲，從前她聽著，心會變得平靜，如今只剩煩悶。

“那也沒辦法。”鬼面軍師大口咬下干糧，兩頰囊囊鼓鼓，“這個季節(jié)，南蠻多暴雨。你一路過來，沒看見這邊城池大多破損，房子也是隨便搭起來的茅草屋嗎？每年都發(fā)大水，死好多人。房子好不容易建起來又被沖倒，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建茅草屋，隨便住住，一遇上洪水又得遷移?！?

宋綰玥擰眉。

“南蠻不設(shè)法治水嗎？”

鬼面軍師“唉”了一聲：“那是我們中原人的想法，南蠻族一向?qū)⑻鞛?zāi)當(dāng)成天神啟示，你是知道的，這里信奉巫術(shù)，就連那些小部落，可以沒有族長，不能沒有巫師，他們根本沒有治水這回事。”

“宋倫來了之后試過推行治水和灌溉術(shù)，可惜民風(fēng)如此，他剛繼任南蠻王，根基未穩(wěn)，沒多少官員附和，之后孟鷹攜宗親王集體叛變，哪還有什么心思治水。”

孟鷹……

宋綰玥聽到這個名字就恨得牙癢癢，面色驟然冰冷。

鬼面軍師瞥她一眼，知道自己一時口快又說錯話。

這些天他已經(jīng)控制自己不要提孟鷹和孟逸寒父子，以免刺激到她。

他打起哈哈：“趕緊吃吧，等雨停我們就得出發(fā)了?！?

“不等了，吃完就走?！彼尉U玥抓過干糧大咬幾口，囫圇吞下，“一路耽擱了不少時間，接下來的路還不知是什么光景，要多久才能找到冰魄蓮，還是早些到山頂為好。”

鬼面軍師閉上嘴，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