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關(guān)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并且關(guān)閉廣告屏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xiàn)內(nèi)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cuò)亂。

她膝蓋一軟，幾乎要栽倒在碑上，額角的冷汗成串滾落，打濕了衣襟。

意識像浸在渾濁的泉水中，明明聽見云逸在喚她名字，卻仿佛隔著層層霧障——那些黑蛇般的刻痕已爬上她小臂，所過之處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灰，連血管都透出暗紫色。

“靈悅！“鄒云逸的劍“嗡“地一聲震鳴，霜色劍氣裹著冰晶凝成光盾，將她整個(gè)人護(hù)在懷里。

他指尖按在她后心，仙元如涓涓細(xì)流注入她體內(nèi)，卻在觸及那些黑痕時(shí)被灼得刺痛?！安荒茏屗^續(xù)讀取了?！八斫Y(jié)滾動(dòng)，聲音里壓著極深的克制，眼尾泛紅，“這碑的反噬比我想的更兇?！?

青鸞的殘卷“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她跪在石磚上摸索著撿起，指尖抖得幾乎抓不住紙頁：“古...古籍說，凰誓碑是契約的源頭，所有盟誓都以血脈為引?！八阶詈笠豁?，泛黃紙頁上的朱砂批注被指甲摳出褶皺，“只有真正繼承凰誓之人，才能承受它的記憶沖擊...可她已經(jīng)開始了。“她抬頭看向靈悅，眼底是說不出的復(fù)雜，“一旦開始讀取，除非徹底完成，否則會(huì)被碑的力量撕碎神魂?！?

紅綾在金芒外急得直跺腳，先前收符陣的血痂被她摳破，新血珠滲出來：“那怎么辦？

靈悅的仙元都快被抽干了！“她想去拽鄒云逸的衣袖，又怕干擾他輸送靈力，只能攥著裙角原地打轉(zhuǎn)，“云逸哥哥，你不是說過...說過就算拼了命也會(huì)護(hù)著她嗎？“

靈悅的意識在混沌中浮浮沉沉。

她能清晰感覺到黑痕每往前一寸，就有無數(shù)細(xì)針在扎她的經(jīng)脈，可更疼的是識海里翻涌的記憶——那些被主祭污染的誓約，那些扭曲的貪念，像一把刀在剖開她最不愿面對的真相?！安荒芡?..“她咬著牙，舌尖嘗到鐵銹味，“我必須看完...這是凰族真正的歷史，是曜靈始祖用命刻下的契約?！?

她強(qiáng)撐著抬起手，掌心按在碑上。

被黑痕侵蝕的皮膚與玄石相觸的剎那，一道赤金色的火焰突然從她心口竄出——那是屬于曜靈血脈的凰火，帶著涅盤重生的灼熱，“噼啪“兩聲燒斷了幾條黑蛇般的刻痕。

凰契在腕間發(fā)燙，竟與碑身泛起共鳴，玄石表面的凰文突然全部亮了起來，如星河流轉(zhuǎn)。

“凰誓可承，亦可斷?！?

一道蒼老的女聲突然在靈悅識海炸響。

她猛地睜眼，看見碑身上浮現(xiàn)出新的文字，每個(gè)字都泛著與始祖記憶中相同的赤金，“這是...始祖的聲音？“她心口的灼熱感突然變成了一種牽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她靈魂深處松動(dòng)，“難道...凰契還能被徹底斬?cái)啵俊?

鄒云逸的手在她后心微顫。

他能感覺到她體內(nèi)的力量在劇烈翻涌，凰火與黑痕的力量正在角力，每一次碰撞都讓她的仙元波動(dòng)如驚濤。

他低頭看向她泛白的臉，喉間發(fā)緊——她睫毛上還掛著冷汗，卻咬著唇笑得極輕，像在說什么他聽不見的秘密。

幻靈獸突然從碑頂躍下，落在靈悅肩頭。

它的毛不再炸起，金瞳里卻多了幾分鄭重：“小靈悅，你身上有兩股力量在爭?！八媚X袋蹭了蹭她發(fā)燙的臉頰，“一股是始祖的誓約，一股...是那個(gè)瘋老頭的執(zhí)念。“

話音剛落，凰誓碑的光芒突然開始漸隱。

玄石表面的凰文如潮水般退去，最后只留下“可斷“二字，在地面投下淡金色的影子。

靈悅緩緩睜開眼，原本清亮的瞳孔中突然閃過一絲幽光——那光極淡，像墨水滴進(jìn)清水，稍縱即逝，卻讓鄒云逸的呼吸猛地一滯。

“靈悅？“他輕聲喚她，手指輕輕撫過她汗?jié)竦聂W角。

她眨了眨眼，回他一個(gè)虛弱的笑：“我沒事...只是有點(diǎn)累。“

可鄒云逸分明看見，在她垂眸的瞬間，眼尾的淚痣下，有一道極淺的黑影閃過，像是誰的輪廓，正貼在她靈魂深處，緩緩揚(yáng)起嘴角。

凰殿外的風(fēng)突然大了。

青鸞慌忙去撿被吹遠(yuǎn)的殘卷，紅綾蹲下來幫她，嘴里還念叨著要去拿醒神丹。

幻靈獸則跳上碑頂，歪著腦袋盯著靈悅，尾巴尖不規(guī)律地晃著——它總覺得，剛才那道幽光，像極了他們在古籍里見過的，主祭年輕時(shí)的畫像。

靈悅靠在鄒云逸懷里，看著逐漸暗下去的凰誓碑。

她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她體內(nèi)悄然扎根，比之前更隱秘，也更危險(xiǎn)。

“云逸?！八p聲說，手指輕輕勾住他的衣袖，“我好像...觸到了更深處的秘密。“

鄒云逸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他望著她眼底未褪的疲憊，又想起那道一閃而過的幽光，喉間滾出一聲極輕的嘆息：“不管是什么，我都陪著你?！?

風(fēng)卷著涅盤香掠過殿門。

靈悅抬頭看向天空，陽光透過金箔窗欞灑在她臉上，卻照不進(jìn)她眼底那片突然浮起的陰云——她知道，主祭的故事，遠(yuǎn)沒有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