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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傳來隱約的震動，像是某種機關(guān)被觸發(fā)的悶響。

馬靈悅腳步微頓，掌心金焰騰起，將前方的黑暗撕開一道口子。

她望著地道深處泛著幽光的青黑石磚，忽然想起回溯鏡里鬼面人轉(zhuǎn)頭的動作——他的視線，分明是穿透鏡面，鎖住了她。

（暗角處，一塊青石板緩緩裂開縫隙，幾縷青黑霧氣從中滲出，如蛇信般舔過她方才站立的地面。

）

地道石壁滲出的潮氣裹著腐銹味鉆進鼻腔，馬靈悅的靴底剛碾過第三塊松動的青石板，頭頂突然傳來機關(guān)轉(zhuǎn)動的咔嗒聲。

她腳尖點地向后急掠，三枚淬毒的銀針擦著耳際釘入墻內(nèi)，在石面上激出幾點火星——正是玄冥殘黨慣用的“暗棘“暗器。

“果然留了后手?！八鬼⒅_邊那道細不可察的刻痕，方才霧氣舔過的位置，此刻還凝著幾星幽藍磷火。

指尖金焰騰起三寸，赤芒所過之處，銀針瞬間熔成銀水，磷火“滋啦“作響著熄滅。

掌心的灼痛提醒她靈力在流逝，她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聚靈玉還貼著皮膚溫?zé)?，暫時用不上。

越往深處走，石壁上的刻痕越密集。

馬靈悅的金焰突然明滅兩下，照亮前方地面——整座地道的磚縫里都滲著青黑紋路，像無數(shù)條扭曲的蛇，正順著她的腳印蜿蜒爬升?！瓣嚰y？“她瞇起眼，玄色勁裝下的脊背繃緊。

這不是普通困陣，是用活人的怨氣喂養(yǎng)的“蝕靈陣“，專吸修士靈力化為己用。

“破陣要快?！八浦讣猓榈温涞乃查g，金焰裹著血光炸裂。

赤芒如刀割開黑暗，青黑陣紋發(fā)出尖嘯，在火焰中蜷成灰煙。

馬靈悅踉蹌兩步，扶著石壁喘息——這陣比她想的更耗力，額角的汗滴落在地，竟發(fā)出“嘶“的腐蝕聲。

“靈悅，左前方十步?！盎渺`獸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祭壇入口在那?！?

她抬袖擦了擦臉，金焰凝聚成火把模樣，照亮前方——石壁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石門，門楣刻著玄冥特有的鬼面圖騰，門縫里滲出的寒氣凍得她睫毛結(jié)霜。

推開門的剎那，混著血腥氣的風(fēng)撲面而來，馬靈悅瞳孔驟縮：

整座祭壇足有千丈見方，青黑色石磚上的逆靈契陣圖泛著幽光，最中央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她從未見過的古文字。

“那是...初代仙尊的銘文?！盎渺`獸的投影從金焰中浮現(xiàn)，毛絨腦袋難得沉得低低的，“用曜靈金焰照。“

馬靈悅抬手，金焰如流水般漫過石壁。

字跡在火光中浮現(xiàn)，她逐行讀下去，喉間泛起苦澀——“曜靈血脈，乃取天地精魄所鑄，為封外域神只之容器...“最后幾個字刺得她眼睛發(fā)疼，“玄冥一脈，不過是引神降世的引魂人?！?

“所以他們給我下逆靈契...“她轉(zhuǎn)身看向幻靈獸，聲音發(fā)顫，“是因為我身上有曜靈血脈？“

“玄冥只是被利用的傀儡?！盎渺`獸的尾巴尖垂著，“真正的敵人，還在域外等著?！?

話音未落，馬靈悅突然頓住呼吸。

那股熟悉的陰寒氣息，正從祭壇地底翻涌上來——是三日前在蒼梧山逃走的玄冥殘魂！

“靈契空間！“她咬碎舌尖，鮮血混著靈力噴在掌心的回溯圖上。

金焰瞬間暴漲成屏障，將整個祭壇籠罩，同時指尖快速結(jié)印，心口的靈契印記灼燒著裂開一道光縫。

“進來！“她大喝一聲，抬手抓住那團青黑霧氣的尾巴。

霧氣劇烈掙扎，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卻還是被光縫吸了進去。

靈契空間里，青黑霧氣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

馬靈悅認出這是玄冥長老的殘魂，他臉上的青銅鬼面已裂成兩半，露出下面蒼白的臉：“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玄冥殘魂的手撫過胸口，那里有個碗口大的窟窿，“我只是...想阻止那人的歸來?！?

馬靈悅盯著他眼中翻涌的痛苦與不甘，突然想起石壁上的銘文——“引魂人需以魂為引“。

她的指尖輕輕按在靈契空間的邊緣，感受著里面翻涌的靈力：“難道...你也只是被操控的一環(huán)？“

青黑霧氣突然劇烈震顫，鬼面碎片“叮?！奥湓诘厣?。

馬靈悅后退半步，金焰在掌心重新凝聚。

靈契空間外傳來悶響，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撞擊屏障——而空間內(nèi)，玄冥殘魂的眼神逐漸空洞，嘴里重復(fù)著同一句話：“他要來了...他要來了...“

馬靈悅望著這一幕，心口的靈契印記突然開始發(fā)燙。

她知道，今夜的真相不過是冰山一角，而真正的風(fēng)暴，才剛剛露出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