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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鏈?zhǔn)撬铍[秘的底牌，當(dāng)年在忘川底撿到這串碎冰晶時，連鄒云逸都只知是普通法寶。

此刻玄風(fēng)的目光像要穿透她的皮肉，她甚至能看見他指尖微顫——那是仙尊用術(shù)法探知時才會有的小動作。

“靈悅！“鄒云逸的低喚拉回她的神智。

夜魘趁著空隙震斷梧桐根，黑血順著鱗甲滴在青鸞手腕上，燙得小丫頭倒抽冷氣。

馬靈悅咬碎舌尖，血腥味沖散了慌亂——現(xiàn)在不是想玄風(fēng)的時候。

她閉目再睜，幻靈之眼泛起淡金微光，夜魘的輪廓在她視野里變得透明：魔核裹著黑霧在他心口跳動，每跳動一次，滅世刃就多纏三道冤魂。

“在心臟下方三寸！“她抓著冰魄鏈的手驟然收緊，斷了的冰晶扎進掌心，“他吞了太多生魂，魔核被怨氣頂偏了位置！“

鄒云逸的青鋒劍幾乎是貼著她發(fā)梢刺出。

兩人配合三百年，他不需要她多說一個字——劍鋒旋出半朵冰花，精準(zhǔn)挑開夜魘護心鱗甲。

馬靈悅的冰魄鏈如游龍竄入空隙，碎冰晶炸成冰錐，根根扎進那團跳動的黑霧里。

“啊——！“夜魘的嘶吼震得仙宮飛檐上的銅鈴亂響。

他的魔鱗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爬滿咒文的灰白皮膚，滅世刃當(dāng)啷墜地，濺起的火星燒著了白芷的裙角。

那姑娘反手一劍斬斷著火的布料，發(fā)間最后一支珠釵掉在地上，她看都不看，只盯著夜魘搖搖欲墜的身影。

“補最后一劍！“青鸞的藤蔓猛地收緊，將夜魘拽得半跪在地。

她后頸的傷還在滲血，卻笑得像春日里第一朵綻放的桃花：“靈悅姐，我撐住他了！“

馬靈悅的冰魄鏈突然發(fā)燙。

她望著夜魘扭曲的臉，忽然想起三百年前誅仙臺下，也是這樣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那時她是被推下去的小仙侍，現(xiàn)在她是舉著冰魄鏈的上仙?！霸埔荨！八齻?cè)頭，看見鄒云逸眼底翻涌的火光，和當(dāng)年在寒潭邊為她渡靈氣時一模一樣，“這次換我先動手。“

冰錐穿透魔核的瞬間，整個戰(zhàn)場安靜了。

夜魘的身體開始崩解，像被風(fēng)吹散的墨汁，只余下滅世刃還在地上嗡嗡作響。

青鸞的藤蔓“啪“地斷開，她順著白玉柱滑坐下去，額頭抵著膝蓋直喘氣；白芷彎腰撿起發(fā)間珠釵，卻發(fā)現(xiàn)珠子早被魔血染黑，她盯著那團黑漬，突然笑出了聲；鄒云逸的青鋒劍“當(dāng)“地插回劍鞘，他轉(zhuǎn)身時，袖中滑落半塊暖玉——是三百年前塞給馬靈悅的那枚，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掌心。

“做得漂亮?！靶L(fēng)的聲音像寒潭水漫過耳際。

馬靈悅轉(zhuǎn)身，正撞進他審視的目光里。

定天劍的寒光映得他眉骨泛青，“不過馬上仙......“他指尖輕點，一道仙術(shù)裹著冰魄鏈的碎片飛向她，“這法寶的紋路，倒像是我當(dāng)年在無妄海底見過的?！?

馬靈悅的呼吸陡然一滯。

無妄海底——那是她撿冰魄鏈的地方，也是玄風(fēng)當(dāng)年鎮(zhèn)壓上古魔修的戰(zhàn)場。

她正要開口，遠處卻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

“靈悅！“鄒云逸突然將她拽到身后。

馬靈悅越過他肩頭望去，只見仙宮南墻方向騰起遮天蔽日的魔霧，霧中走出個穿玄鐵重甲的身影——墨璃，魔界左使，夜魘最器重的部下。

他腰間懸著九柄淬毒短刃，每柄都滴著泛綠的魔血，身后跟著的魔修方陣一眼望不到頭，連地面都被踩出深深的腳印。

“夜魘大人呢？“墨璃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摩擦，他的目光掃過正在消散的黑霧，突然仰頭大笑，“死得好！

正好省得我動手清理老東西?！八槌鲅g短刃，指向馬靈悅的方向，“把那女人的魂魄剜出來，我要親自喂給血池里的魔嬰！“

馬靈悅擦了擦嘴角的血，冰魄鏈在掌心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肉。

她望著墨璃身后翻涌的魔云，又轉(zhuǎn)頭看向靠在柱邊的青鸞、攥著斷釵的白芷，最后落在鄒云逸繃緊的后背——三百年前她跌下誅仙臺時，也是這樣望著他的背影。

“云逸?！八焓止醋∷氖滞?，將那半塊暖玉重新塞進他掌心，“這次......我們并肩?！?

鄒云逸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過她掌心的血泡：“從始至終，都是并肩。“

墨璃的短刃劃破空氣的聲響里，馬靈悅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望著遠處翻涌的魔云，忽然想起方才玄風(fēng)欲言又止的眼神——但此刻不是追究過去的時候。

她深吸一口氣，冰魄鏈的寒光在指間流轉(zhuǎn)，將染血的裙角攥得發(fā)皺。

這一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