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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花枝亂顫，眼角甚至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但那淚水在她陰冷的眼神映襯下，顯得無比虛假和諷刺。

“師尊啊師尊，都到了這步田地，你還想玩什么花樣？垂死掙扎罷了?！?

仙陽沒有再反駁，也沒有被她的笑聲激怒。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仿佛能映照人心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dòng)，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那目光，讓蒼靈月或者說占據(jù)她身體的存在的笑聲漸漸變得干澀，最終徹底消失在冰冷的空氣中，只剩下水牢深處玄冥重水翻涌的粘稠聲響。

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終于，仙陽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說吧。處心積慮，甚至不惜暴露這具軀殼的異常，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這句話，如同解開了一道無形的封印。

蒼靈月臉上所有的偽裝——癡迷、怨毒、驚慌、神經(jīng)質(zh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非人的貪婪。

她的瞳孔深處，一點(diǎn)濃郁得化不開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墨色急速擴(kuò)散，瞬間占據(jù)了整個(gè)眼白。

一股陰森、腐朽、帶著無盡歲月沉淀下來的惡念氣息，如同實(shí)質(zhì)的黑色粘液，從她周身彌漫開來，讓周圍本就刺骨的寒氣更加陰森。

“咯咯咯…不愧是仙陽師尊啊…” 再次響起的笑聲，已經(jīng)完全變了調(diào)。

不再是蒼靈月原本的音色，而是一種混合了無數(shù)怨魂嘶鳴、如同砂紙摩擦骨頭的、令人牙酸的非人聲音。

這聲音直接作用于神魂，充滿了令人作嘔的邪異感。

“一眼……就看穿了本質(zhì)。”

她或者說“它”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水牢中依舊平靜的仙陽。

那雙漆黑的、沒有一絲眼白的眼眸中，貪婪的光芒如同實(shí)質(zhì)的火焰在燃燒。

她緩緩抬起右手，那只原本白皙纖細(xì)的手掌，此刻五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吧咔吧”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烏黑、尖銳、彎曲，如同淬了劇毒的鷹爪。

爪尖繚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

“我要的…” 惡鬼的聲音帶著一種攫取一切的饑渴，“當(dāng)然是、你這身、創(chuàng)世神血脈的…精血??！”

話音未落，那猙獰的鬼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來自地獄的奪命鉤鐮，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刺向仙陽裸露的、還在微微起伏的心臟位置。

這一爪，蘊(yùn)含了純粹的、污穢至極的惡念之力，足以輕易洞穿精鋼，更遑論血肉之軀。

然而！

就在那烏黑的、纏繞著怨氣的爪尖距離仙陽心口僅有三寸之遙的剎那。

那凌厲無匹的動(dòng)作，竟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微小的、不自然的凝滯。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惡鬼體內(nèi)猛地拉扯了一下。

導(dǎo)致那必殺的一爪，軌跡出現(xiàn)了極其細(xì)微的偏移，速度也慢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瞬。

仙陽那古井無波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極其銳利的凝重光芒。

他捕捉到了這絲凝滯。

這不是惡鬼在戲耍，更像是……這具身體的原主意識——蒼靈月殘存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