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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里的聲控?zé)粼诠怯畹哪_步聲里亮起來，又在他掏鑰匙時暗下去。

凌晨五點(diǎn)的空氣帶著濕冷的涼意，他搓了搓發(fā)麻的指尖，輕輕推開門——他怕吵醒木心，動作放得格外輕。

客廳里沒開燈，卻不是全然的黑暗。

窗簾沒拉嚴(yán)，一道縫隙漏進(jìn)外面的天光，剛好勾勒出沙發(fā)上那個坐著的人影。

郭城宇的心猛地一沉，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木心就那么坐著，背對著他，身上還穿著昨晚那件米白色的居家服。

晨光從她身側(cè)淌過，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她一動不動，像一尊安靜的雕塑。

“心心？”

郭城宇放低了聲音

“怎么沒睡？”

木心沒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她的聲音很啞，像是哭了很久，又像是熬了一整夜，嗓子干得發(fā)疼。

郭城宇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才發(fā)現(xiàn)她眼睛紅得厲害，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他心里一緊，伸手想碰她的臉，卻被木心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的溫度驟然涼了下去。

“怎么了？還在生我氣？”

郭城宇放軟了語氣，帶著哄勸的意味

“昨晚是我不好，池騁他……”

“池騁，池騁，又是池騁?！?

木心終于轉(zhuǎn)過頭，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疲憊的嘲諷

“阿宇，在你心里，到底誰更重要？”

郭城宇愣住了。

他看著木心眼底的紅血絲，看著她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忽然覺得陌生。

“心心，你到底在說什么？”

“池騁是我兄弟，他昨晚那個樣子，我不能不管……”

“不能不管？”

木心打斷他，聲音微微發(fā)顫

“那我呢？”

“我昨晚攔著你，哭著求你留下的時候，你怎么就不管我了？”

窗外的天光越來越亮，淡青色的晨曦漫進(jìn)客廳，照亮了木心臉上的淚痕。

她看著郭城宇，眼神里翻涌著太多情緒——委屈，失望，還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清醒。

“阿宇，你還記得嗎？”

木心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

“小時候我被鄰居家的狗追，是你把我護(hù)在身后，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也不松手。”

“高中我發(fā)燒請假，是你每天繞遠(yuǎn)路來給我送筆記，風(fēng)雨都沒斷過。”

我十七歲生日那天，你跟我表白，說以后要把我放在心尖上疼……”

木心的聲音很穩(wěn)，可眼淚卻順著臉頰滑了下來，滴在淺色的沙發(fā)套上，洇出小小的濕痕。

“那時候的阿宇，眼里只有我。我皺一下眉，你都要緊張半天?！?

木心吸了吸鼻子，苦笑了一下

“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池騁的一個電話，就能讓你立刻丟下我？”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看他的眼神，比看我還多了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郭城宇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扎了一下，疼得他說不出話。

“心心，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木心看著他，眼底的光一點(diǎn)點(diǎn)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