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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看到皮皮這樣嗎？”

她指向窗外，暮色里的花園雜草叢生，曾經(jīng)種滿玫瑰的花床早已枯萎

“你是父親，皮皮是兒子，你現(xiàn)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你看皮皮都成什么樣子了？”

皮皮的哭聲漸漸變成抽噎，小手無意識地揪著凱文的衣領(lǐng)。

凱文望著兒子通紅的眼睛，突然想起木心最常說的話

“我們要給皮皮一個溫暖的家?！?

而如今，這個家正像沙灘上的城堡般坍塌。

他顫抖著環(huán)住兒子，額頭抵在那柔軟的發(fā)頂

“對不起…皮皮…皮皮對不起……爸爸錯了……”

“是爸爸沒有照顧好你……”

娜拉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將退燒藥和溫水放在床頭柜上。

月光從窗簾縫隙滲進來

照見凱文終于愿意伸手擦掉兒子臉上的淚痕

在他耳邊許下破碎又堅定的承諾

“爸爸會照顧好皮皮?！?

樓下

娜拉下樓時，正聽見女兒米達將果盤重重摔在茶幾上，水晶玻璃震得果粒亂顫

“早說過那個女人靠不??！現(xiàn)在好了，扔下孩子就跑！”

查薩戴著老花鏡翻看報紙的動作一頓。

娜拉望著丈夫欲言又止的神色。

廚房傳來妙阿姨洗碗的聲音，水聲突然變得刻意響亮，像是在掩蓋客廳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夠了！”

查薩將報紙扔到餐桌中央，玻璃杯與桌面碰撞出清脆聲響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皮皮在發(fā)燒，凱文……”

“哎……”

眼前浮現(xiàn)出樓上那個蜷縮在酒瓶堆里的兒子

“他需要時間。”

米達冷笑一聲，抓起葡萄用力塞進嘴里

“時間？她留給他的只有離婚協(xié)議和滿紙謊言！”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沙發(fā)扶手

“當初就不該讓她進這個家門，現(xiàn)在倒好，拍拍屁股走人，把爛攤子全丟給我們！”

查薩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鏡片折射的光晃得娜拉眼睛發(fā)酸。

娜拉突然想起木心曾偷偷往她的養(yǎng)生茶里加蜂蜜，說“媽要照顧好自己”，此刻那些溫暖記憶卻被米達的控訴碾成齏粉。

“都別說了?！?

查薩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將賬本重重合上

“從明天起，米達你幫著照顧皮皮，帕山去聯(lián)系律師...”

他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

“把該了結(jié)的都了結(jié)了。”

娜拉轉(zhuǎn)身走向廚房，雨水的腥氣混著帕山煮的姜茶味道撲面而來。

她望著窗外被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的玫瑰，忽然覺得那些嬌艷的花瓣，此刻竟像極了木心留下的最后一個笑容——美麗，卻刺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