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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辦公室
白熾燈在凱文頭頂投下慘白光暈,他捏著診斷報告的手指微微發(fā)顫,紙張邊緣被揉出細密褶皺。
\"真的...真的完全失憶了?\"
喉結(jié)艱難滾動,聲音里混著沙啞與忐忑。
醫(yī)生摘下脖子上的聽診器,金屬鏈子碰撞聲在寂靜的辦公室格外清晰
\"初步判斷是逆行性遺忘,患者對近期事件記憶受損明顯。\"
鋼筆尖在病歷本劃出流暢弧線,
\"至于恢復時間,醫(yī)學上沒有定論,可能幾天,也可能......\"
話音未落,凱文突然抓住對方手腕。
\"有沒有辦法?\"
他傾身向前,鏡片后的瞳孔因焦慮劇烈收縮,
\"任何治療手段,錢不是問題!\"
指尖幾乎要掐進醫(yī)生白大褂的布料。
對方輕輕抽回手,推了推眼鏡
\"保持情緒穩(wěn)定就是最好的恢復條件。\"
他翻看病歷補充道
\"患者有輕微腦震蕩,建議住院觀察一周,期間避免二次刺激。\"
凱文跌坐在皮質(zhì)轉(zhuǎn)椅里,消毒水氣味突然變得刺鼻。
他想起凌晨在手術(shù)室外,護士推著擔架床沖出時,木心蒼白如紙的臉和染血的發(fā)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忍住顫抖。
此刻,胸腔卻漫上一絲隱秘的慶幸——當她忘記和阿杰的糾葛、忘記要離婚的決絕,是不是就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謝謝醫(yī)生。\"
起身時西裝下擺掃過桌角,他將診斷書塞進內(nèi)袋,金屬拉鏈硌得心臟發(fā)疼。
走廊盡頭傳來嬰兒啼哭,恍惚間竟和皮皮出生時的哭聲重疊。
他快步走向病房,皮鞋踏在瓷磚上的聲響,像極了心跳的節(jié)奏。
凱文眼眶泛紅,快步走到病床邊,輕輕握住木心的手,指腹摩挲著她腕間淡淡的疤痕
“你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還好只是輕微腦震蕩?!?
凱文聲音放得極輕,像怕驚醒易碎的夢境,另一只手小心地替木心掖了掖被角,
“醫(yī)生說……你暫時記不起一些事,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慢慢告訴你?!?
木心垂下睫毛避開凱文灼熱的視線,指尖在被子下攥緊又松開。
她盯著點滴管里緩慢墜落的藥水,用帶著顫音的語調(diào)開口
“你說我們結(jié)婚三年了?那……我們……很相愛嗎?”
凱文呼吸一滯,掌心突然滲出冷汗。
他想起昨夜在書房翻出的離婚協(xié)議書,簽名欄上“木心”的筆跡力透紙背。
喉結(jié)滾動兩下,他俯身輕吻她額頭,胡茬蹭過她皮膚
“當然,你以前總說……我是世界上最懂你的人?!?
病房外傳來護士推車的聲響,木心余光瞥見他后頸新添的白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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