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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出現(xiàn)在門口，夕陽給他周身鍍了層朦朧的金，他伸手揉亂妻子的頭發(fā)

“怎么臉色這么差？是不是感冒了？”

木心別開臉避開那灼熱的視線，指甲掐進(jìn)掌心

“我沒事。”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

凱文的手僵在半空，某種不安在胸腔翻涌，卻被皮皮拽著褲角的歡呼打斷。

看著父子倆走向庭院的背影，木心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地，眼淚無聲地砸在婚戒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深夜，整棟別墅陷入沉睡。

木心將牛皮紙袋放在皮皮房間的床頭柜上，回到臥室，最后一次凝望熟睡的凱文。

月光勾勒出他睫毛的弧度，她顫抖著指尖輕輕撫過凱文的眉眼，喉嚨里哽著千萬句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當(dāng)晨光再次爬上窗臺時，他將看見她精心編織的謊言。

晨光斜斜爬過絲綢床單

凱文下意識伸手去攬身旁的溫?zé)?，卻只觸到冰涼的被褥。

他猛地睜眼，空蕩的床榻上還留著淺淺的凹陷，

枕邊的茉莉發(fā)簪泛著冷光——那是他上周特意托人從清邁帶回的禮物。

\"老婆？\"

凱文赤腳下床，睡衣紐扣胡亂扣著，書房、廚房、露臺逐一掠過，拖鞋與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慌亂的聲響。

直到推開兒童房的門，看見皮皮攥著恐龍玩偶嚎啕大哭，淚水在小臉上沖出兩道亮晶晶的痕跡。

\"皮皮乖，媽媽呢？\"

凱文抱起兒子，顫抖的手擦去孩子臉上的淚珠，卻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在發(fā)顫。

皮皮抽抽搭搭地指向床頭柜，褪色的牛皮紙袋靜靜躺在那里，邊緣還沾著幾滴深色水漬。

當(dāng)凱文展開信紙的瞬間，鋼筆字跡刺得他眼眶生疼。

\"欺騙阿杰不愛你\"這些字眼在眼前炸開，離婚協(xié)議上干涸的簽名像道猙獰的傷口。

他跌坐在地毯上，懷里的皮皮哭聲愈發(fā)凄厲，而他只能機(jī)械地重復(fù)著

\"為什么...為什么...\"

指尖撫過信紙上暈染的褶皺，凱文忽然注意到某個字跡邊緣微微發(fā)藍(lán)——那是木心上次幫皮皮畫水彩時，沾在指尖的顏料。

記憶如潮水涌來：她蜷縮在他懷里看書的夜晚，系著小熊圍裙偷偷給他準(zhǔn)備驚喜的模樣，還有無數(shù)個清晨，她踮腳為他整理領(lǐng)帶時睫毛掃過他手背的觸感。

\"媽媽！\"

皮皮突然攥緊他的衣領(lǐng)，哭得打嗝。

凱文緊緊摟住兒子，滾燙的淚水砸在孩子細(xì)軟的頭發(fā)上。

窗外的玫瑰開得正艷，可那個會笑著說\"這是我們的家\"的人，卻只留下一紙謊言，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