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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烈的手仿佛被懷中那冰冷的玉盒灼傷,猛地移開。啞伯的發(fā)現(xiàn)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入他的腦海。
凝神香的氣息出現(xiàn)在裴琰之的改造核心印記里!
這意味著什么?是裴琰之利用了“暗香疏影”的某種資源?還是…那神秘莫測的青樓勢力,根本就是裴琰之龐大暗網(wǎng)中深藏不露的一環(huán)?甚至,她們送來的這盒香,本身就是裴琰之計劃的一部分——一個精準投放到沈追這個“節(jié)點”身上的追蹤器、控制器,或者…連接其他“節(jié)點”的引信?!
冷汗瞬間浸透了嚴烈的后背。他看著角落里被鼠群隱隱圍困、正齜牙咧嘴嘗試溝通體內(nèi)烙印的沈追,一股巨大的寒意攫住了他。這地窖的陰氣能掩蓋能量波動,卻掩蓋不了裴琰之可能預(yù)留的后手!這盒香,是禍根!必須立刻處理!
“三兒!” 嚴烈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去找啞伯!把這香交給他!告訴他,不惜一切代價,弄清這東西的底細!成分、作用、有沒有追蹤標記!但要快!更要絕對隱秘!絕不能走漏半點風(fēng)聲!”
王三兒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發(fā)白,一把接過那油布包裹的玉盒,仿佛捧著燒紅的烙鐵?!邦^兒放心!我這就去!鉆老鼠洞也把東西送到啞伯那兒!” 他轉(zhuǎn)身就要往外沖。
“等等!” 嚴烈一把按住他肩膀,眼神銳利如刀,“還有,告訴啞伯,重點查那‘預(yù)留接口’的紋路!有沒有可能…和這香產(chǎn)生反應(yīng)?或者其他…‘節(jié)點’的特定能量特征!” 這是最壞的猜想,也是最需要證實的。
王三兒重重點頭,身影一閃,消失在暗門之外。
送走了這燙手的山芋,嚴烈心中稍定,但壓力絲毫未減。他轉(zhuǎn)向地窖中央那片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鼠群。這些畜生依舊圍而不散,幽綠的眼睛死死盯著沈追的胸口,焦躁地磨著爪子,發(fā)出“嘶嘶”的威脅聲。沈萱雖然能用星軌的排斥力量暫時阻擋,但她小臉蒼白,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
“李爺!” 嚴烈看向角落里那個依舊慢悠悠銼著棺材板的老者,聲音帶著一絲敬意和不容置疑,“這些耗子,擾人清凈了。”
棺材李渾濁的老眼終于從手里的活計上抬起來,掃了一眼那片躁動的鼠群。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兩聲,像是干枯的樹皮摩擦。他放下銼刀,慢吞吞地從油膩的圍裙口袋里摸索著。
沈追此刻正咬緊牙關(guān),強忍著烙印核心那撕扯般的劇痛,再次嘗試集中意志去“感受”。凝神香帶來的凝滯感消失后,那暗紫與淡金的能量沖突更加狂暴,如同兩條失控的孽龍在他體內(nèi)翻江倒海。但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他不再像無頭蒼蠅。
他死死“盯”著意識深處那顆搏動的“星辰”,不再試圖強行“梳理”,而是如同一個潛伏的獵人,將全部意念沉入那代表著空間韻律的淡金色部分。去感受它的“律動”,它的“軌跡”,它的…“空隙”!
劇痛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的意識堤壩,但他死死守住那一點清明。淡金色的能量如同冰冷的星河,每一次微弱的脈動都帶著某種玄奧的節(jié)奏。沈追笨拙地、用盡全部心神去模仿、去貼合那種節(jié)奏…就像…就像在狂風(fēng)巨浪中,試圖找到一片隨波逐流卻不會被撕碎的浮木!
就在他心神與那淡金韻律產(chǎn)生一絲極其微弱的同步共鳴的剎那——
嗡!
胸膛的星辰烙印核心,那點淡金色的光芒猛地**穩(wěn)定**了一瞬!雖然只有短短一息,但一股遠比上次清晰、范圍也更大的空間感知波紋,驟然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
這一次,半徑接近一丈!
他“看”得更清楚了!干草鋪下潮濕泥土里蠕動的蚯蚓,墻角堆積的棺材板上細密的蟲蛀孔洞,空氣中漂浮的、帶著霉味的孢子…甚至,他“看”到了棺材李從口袋里掏出的東西——那是一個只有拇指大小、通體漆黑、看不出材質(zhì)的小哨子。
更遠處,他“感知”到了地窖墻壁之外!泥土的厚重,巖石的堅硬,甚至…地面上義莊院子里,幾具蒙著白布、散發(fā)著微弱死氣的“貨品”輪廓!
這奇妙的感覺讓沈追心神一蕩!但隨之而來的,是烙印核心那暗紫色狂暴能量因“束縛”減弱而更猛烈的反撲!劇痛如同重錘狠狠砸下!
“呃??!” 沈追悶哼一聲,身體劇烈一顫,那股空間感知瞬間破碎,意識再次被劇痛淹沒。但這一次,他嘴角卻咧開一個帶著血絲的、近乎猙獰的弧度。他抓住了!雖然短暫,但他確實抓住了控制那空間力量的一絲門道!就像馴服烈馬時,終于勒住了第一下韁繩!
就在這時,棺材李將那漆黑的哨子湊到干癟的唇邊,腮幫子微微鼓起。
沒有聲音。
或者說,是一種人耳無法捕捉的、極其尖銳、穿透性極強的**次聲波**!
“吱——?。。 ?
原本還焦躁圍困的鼠群,如同被滾油潑中,瞬間炸開了鍋!無數(shù)老鼠發(fā)出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綠豆眼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它們不再盯著沈追的胸口,而是像無頭蒼蠅一樣瘋狂地亂竄、互相撕咬、甚至一頭撞向堅硬的墻壁或棺材板!整個地窖瞬間被一片混亂、絕望的“吱吱”聲和血肉模糊的景象填滿!
僅僅幾息之后,大部分老鼠已經(jīng)癱倒在地,抽搐著死去。只有少數(shù)幾只體型碩大、毛色灰黑發(fā)亮、眼中兇光更盛的“鼠王”,強忍著痛苦,發(fā)出低沉的咆哮,竟朝著棺材李的方向,做出了攻擊姿態(tài)!
棺材李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冷光。他放下哨子,枯瘦的手指在油膩的圍裙上抹了抹,然后慢條斯理地從腰間解下一條…看起來臟兮兮、油膩膩的皮繩?那皮繩的材質(zhì)很奇怪,非革非麻,隱隱散發(fā)著一種陰寒的氣息。
只見棺材李手腕一抖,那皮繩如同活物般無聲無息地射出!
“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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