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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清晨,寒意已然滲骨,裹挾著昨夜殘留的雨氣,沉甸甸地壓在青石板路上。沈追腳步不疾不徐,踩過一洼渾濁的積水,水花濺上他那身簇新卻透著廉價感的靛青色棉布捕快服。這身行頭,是他昨日才從庫房里領出來的,九品,最末流的官身,針腳粗糙,布料磨得皮膚微微發(fā)癢,與他原先那身代表御史威嚴、行走都帶著風聲的深青色獬豸補子官袍相比,不啻云泥。
京兆府衙門那兩扇沉重的黑漆大門就在眼前,門楣上“明鏡高懸”的牌匾被晨光映得刺眼,卻照不透他眼底的沉寂。門房里值夜的衙役正抱著水火棍打盹,鼾聲透過門縫隱隱傳來,帶著一種令人昏昏欲睡的安穩(wěn)。沈追的手剛搭上冰冷的門環(huán),一聲凄厲尖銳、破了音的嘶喊,猛地撕裂了這沉悶的晨間寧靜:
“死人啦!出人命啦——!”
那聲音像一把生銹的刀,狠狠刮過耳膜。門房里的鼾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椅子翻倒的哐當聲和雜亂的腳步聲。沈追的手頓在半空,眼神倏然一凝,方才那點沉寂瞬間被一種近乎本能的鋒銳取代。他猛地發(fā)力,吱呀一聲,沉重的府衙大門被他推開一條縫,整個人泥鰍般滑了進去。
門房里沖出的老衙役差點和他撞個滿懷,看清他身上那身嶄新的靛青服色,剛想呵斥,沈追已經一步踏過門檻,目光如電,掃向內堂方向。
“慌什么!天塌了不成?”一聲帶著慍怒的低吼從內堂傳出,京兆府捕頭趙德彪高大的身影堵在通往內堂的月亮門前,他約莫四十上下,國字臉,濃眉緊鎖,眼袋浮腫,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攪了好夢。他一手按著腰間的鐵尺,一手不耐煩地揮開一個面無人色、抖如篩糠的小廝,“說清楚!哪里死了人?死的又是誰?”
“是…是禮部…禮部員外郎…王…王大人!”那小廝牙齒咯咯作響,話都說不利索,“在…在府上書房…小的…小的去送早茶…一推門…就…就…”他喉頭滾動,再也說不下去,只剩下一臉的驚怖欲絕。
“禮部員外郎?!”趙德彪臉上的睡意瞬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駭人的煞白。他猛地倒抽一口涼氣,仿佛被這官銜燙了一下,腰桿下意識地就挺直了三分,又猛地彎下去,額角瞬間沁出冷汗。他猛地一揮手,聲音都劈了叉:“快!快叫上所有不當值的!跟我走!快!!”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撞開擋路的衙役,旋風般向外沖去,經過沈追身邊時,眼角余光瞥到那身刺眼的靛青,腳步微不可查地一滯,濃眉擰得更緊,鼻腔里擠出一聲輕蔑的冷哼,卻連斥責的工夫都沒有,只粗暴地低吼:“新來的?愣著當門神?跟上!”
沈追面無表情,對那聲冷哼恍若未聞,只是默默地跟在趙德彪身后疾行的隊伍里。靛青的棉布袍角在清晨濕冷的空氣中無聲翻飛。
王員外郎的府邸在城西一條相對僻靜的巷子里,朱漆大門緊閉,卻掩不住門內透出的死寂與恐慌。趙德彪帶著七八個捕快趕到時,府門已被王家管家抖著手打開,門后是一張張驚惶失措、面無人色的臉孔。
“趙捕頭!您可算來了!”管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聲音帶著哭腔。
“書房在哪兒?帶路!閑雜人等一律退開,不得靠近!”趙德彪厲聲下令,聲音刻意拔高,帶著一種強自鎮(zhèn)定的威嚴,率先大步流星穿過庭院。沈追沉默地綴在隊伍末尾,目光卻銳利如鷹隼,掃過庭院角落一叢被踩踏凌亂的月季,又掠過青石小徑上幾點不易察覺的泥痕。
書房坐落在后宅一處清幽小院。門敞開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混雜著墨汁和紙張的氣息,如同粘稠的浪潮,猛地從門內撲涌出來,瞬間裹住了每一個靠近的人。幾個年輕的捕快臉色驟變,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
趙德彪強忍著胃里的翻騰,深吸一口氣,邁過高高的門檻。書房內光線有些昏暗,陳設雅致,滿壁書架,黃花梨的書案擺在正中靠墻位置。
只一眼,這位見慣了市井兇案的老捕頭,也如同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僵在了原地。
書案后,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跪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體面深藍色綢緞常服、身形微胖的男人。他雙膝著地,上身卻詭異地挺得筆直,如同一個正在虔誠祈禱的姿勢。只是那脖頸之上,空無一物。
而他那顆頭顱,正端端正正地擺放在他面前的書案正中央。
頭顱的面容扭曲,雙眼圓睜,瞳孔里凝固著無法言喻的驚愕與恐懼,嘴巴微張,似乎臨死前想呼喊什么。切口處皮肉翻卷,慘白的頸骨茬口清晰可見,暗紅色的血幾乎浸透了頭顱下方的整張宣紙,沿著光滑的案面邊緣,凝聚成一道道粘稠的血線,緩慢地滴落下來,在深色的地板上積成一小灘一小灘刺目的猩紅。
頭顱正對著跪著的無頭尸身,形成一種極度詭異的對望。
“嘔……”一個實在忍不住的捕快猛地轉身沖出門外,扶著廊柱劇烈地嘔吐起來。趙德彪喉結劇烈地滾動了幾下,臉色由白轉青,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艱難地挪動腳步,避開地上黏膩的血泊,聲音干澀發(fā)緊:“都…都看仔細了!門窗可有破壞痕跡?屋內可有翻動?腳印…血跡…都給我查!”
捕快們如夢初醒,強忍著恐懼和惡心,開始小心翼翼地分散開來檢查門窗、書架、地面。
沈追沒有立刻動作。他站在門口,目光沉靜地掃視著整個書房。視線從跪著的無頭尸體,滑到書案上那顆驚怖的頭顱,再掠過地上那些不規(guī)則的血泊和滴落的軌跡,最后落在書案邊緣那幾道緩緩滴落的血線上。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趙頭兒,窗戶都從里面閂死了,完好無損!”一個捕快檢查完窗戶,高聲回報。
“門鎖也是好的!沒有被撬痕跡!”另一個檢查門的捕快補充道。
“屋內陳設整齊,不像有打斗翻動……”第三個捕快的語氣帶著困惑。
趙德彪聽著回報,眉頭擰成了疙瘩。門窗緊閉完好,沒有強行闖入痕跡?難道真是…鬼怪作祟?這個念頭讓他自己都打了個寒顫。他煩躁地揮揮手:“行了行了!都仔細點!再看看尸體周圍!特別是……呃…”他瞥了一眼那具詭異的跪尸和案上的頭顱,喉嚨又是一陣發(fā)堵,硬著頭皮道,“看看那…那傷口!”
就在這時,沈追動了。
他旁若無人地邁步,直接走到那具跪著的無頭尸體旁邊。他沒有像其他捕快那樣刻意避開血跡,反而蹲下身,幾乎就蹲在尸體旁最大的一灘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紅色血泊邊緣。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尸體脖頸處那慘烈的斷口,以及斷口下方,濺落在深色衣袍前襟和周圍地板上的一些細小血點。這些血點呈細長的橢圓形,如同被拉長的暗紅色淚滴,尖端指向一個特定的方向。
沈追伸出右手食指,懸停在距離那些細小血點幾寸的空中,沿著它們尖端指示的方向,緩慢地、認真地比劃著,仿佛在空氣中勾勒著無形的線條。他的動作專注而投入,與周圍壓抑驚惶的氣氛格格不入。
“沈追!你蹲在那里發(fā)什么呆?還不起來!”趙德彪本就心煩意亂,看到這個新來的、還是戴罪之身的家伙如此“不成體統(tǒng)”,尤其還離那恐怖的尸體那么近,一股邪火直沖腦門,厲聲呵斥道,“禮部員外郎慘死,上頭震怒!此案非同小可,必須速速查明,以安人心!你少在那里磨磨蹭蹭裝神弄鬼!”
沈追充耳不聞。
他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頭也沒抬,目光依舊膠著在地板上那些細微的血點上,清冷的聲音在死寂的書房里響起,不高,卻異常清晰:
“趙捕頭,這血滴噴濺的角度,不對?!?
“什么?”趙德彪以為自己聽錯了,火氣更旺,“什么角度不對?你懂個屁!趕緊給我起來,別礙事!”
沈追終于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地看向趙德彪:“如果兇手是從正面,或者側面揮刀砍下頭顱,頸動脈噴濺出的血點,其形態(tài)和飛濺的方向,不該是現在這樣。”他指著尸體衣襟和地板上的血點,“看這里,還有那里。大部分飛濺血點的尾部拉絲和尖端指向,都過于集中,且角度偏低。這更像是……”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更準確的詞,“更像是兇手行兇時,死者的頸部位置,比我們看到的這個跪姿狀態(tài),要低得多?!?
趙德彪被他這一套“血點角度”的理論說得一愣,隨即一股被冒犯的羞惱涌了上來。一個剛被貶下來的罪官,懂什么查案?還敢質疑他這個積年老捕頭?他臉色鐵青,正要發(fā)作。
沈追卻已不再理會他。他從自己那身嶄新的靛青色棉布捕快服的內襟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用粗糙牛皮小心包裹著的東西。他解開皮套的系繩,里面露出的竟是一塊打磨得異常光滑、邊緣稍厚的透明琉璃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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