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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冷的、帶著惡意與誘惑的電子合成音，如同無數(shù)根淬毒的鋼針，狠狠扎入尚枳識海最深處，試圖撬動她強行構(gòu)筑的精神壁壘。

【放棄抵抗…接受…恩賜…永生…】

【…或者…徹底…毀滅…！】

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侵蝕靈魂的力量，沖擊著她因劇痛和虛弱而并非鐵板一塊的意志。

識海內(nèi)，那被淡金色生命烈焰暫時壓制在角落的、屬于系統(tǒng)的冰冷意志核心，正貪婪地汲取著外界萬關(guān)宮深處駁雜而龐大的能量，如同蟄伏的毒蛇在積蓄毒液，瘋狂沖擊著封印的縫隙！

劇痛！

比肉體撕裂更尖銳的精神層面的撕裂感猛然爆發(fā)！

尚枳感覺自己的頭顱仿佛要從中炸開，新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瞬間閃過一片猩紅的噪點。

那沉淀在靈魂深處的、無數(shù)次死亡的痛苦記憶，仿佛也被這系統(tǒng)的低語喚醒，化作無數(shù)只利爪撕扯著她的意識。

但她不能停！更不能讓其他人察覺！

尚枳的瞳孔在灰暗的光線下驟然收縮至針尖大小，又強行恢復(fù)成冰冷的平靜。

她腳步只是極其短暫地頓挫了萬分之一秒，隨即以更加穩(wěn)定、甚至帶著一種刻意均勻的節(jié)奏繼續(xù)向前邁出。

她下頜的線條繃緊如刀削，將所有翻江倒海的痛苦和識海中的激烈對抗，死死鎖在平靜無波的表象之下。

呼吸的頻率被她強行控制在最平穩(wěn)的狀態(tài)，連周身逸散的蝕骨陰火氣息都沒有絲毫紊亂。

然而，這份“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對于將全部心神都系于她身上的林檸來說，那瞬間的、幾乎無法捕捉的凝滯，和隨后那份刻意到極致的平穩(wěn)，就像黑暗中的螢火一樣醒目。

林檸的心猛地一沉。

她走在尚枳側(cè)后方半步，目光銳利如鷹隼。

她看不到尚枳識海中的驚濤駭浪，但她看到了尚枳后頸瞬間繃緊又強行放松的肌肉線條，看到了她垂在身側(cè)的左手手指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痙攣了一下，指尖深深掐入了掌心。

是它！那個系統(tǒng)！林洧檸的警告在她腦中轟然回響！

它果然在尚枳最需要專注前路的時候發(fā)起了偷襲！

林檸的指尖瞬間冰涼，幾乎要按上墨鱗的刀柄。

但她強行克制住了。

她不能驚動尚枳，不能讓她在對抗內(nèi)外壓力的同時還要分心。

她深吸一口氣，腳步自然地更貼近了尚枳一些，肩膀幾乎與尚枳的手臂相碰。

她用一種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極其平穩(wěn)卻帶著重量的聲音，低低說道——

“師父，前路未知，若有任何異狀，哪怕一絲一毫的不適或感應(yīng)……請務(wù)必告知我?！彼龥]有點破“系統(tǒng)”二字，但“異狀”、“感應(yīng)”這些詞，已經(jīng)足夠清晰地將她的擔(dān)憂和決心傳遞過去。

“我們……在一起?！?

這句話在尚枳強行維持的平靜表象下激起一絲漣漪。

她聽懂了林檸的言外之意。

那份來自旁側(cè)的、堅定而無聲的支持，如同黑暗中遞來的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