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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枳的頭顱微微顫抖，那眼中透出強烈的屈辱與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的麻木。

她早該料到。

“而你的‘任務(wù)’……”降凌月無視她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再是那虛無縹緲、可能拉著世界陪葬的弒神復(fù)仇！”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切開尚枳殘存的靈魂——

“朕要你，用你對神域的全部認(rèn)知和感知，去尋找！尋找此界——或是其他可能存在的次級位面——與那所謂‘神域’之間，可能存在的、穩(wěn)定的、或者哪怕是最脆弱的聯(lián)通節(jié)點！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空間裂隙、法則薄弱點、甚至是被遺忘的古老通道！”

“朕要知道，神域的力量是如何滲透進(jìn)來的？它們降臨的‘路徑’在哪里？我們世界的‘屏障’弱點在何處？如何加固？甚至……如何反向利用！”降凌月的野心在這一刻展露無遺，冰冷而宏大。

“被動防御，終是下策。朕要的，是掌握主動權(quán)！是了解敵人，是找到防御甚至……未來可能反擊的基點！”

尚枳的眼神猛地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帶著無盡的復(fù)雜。

尋找通道？這比單純的復(fù)仇或等死，似乎多了一絲……方向？但其中的兇險與絕望，同樣深不見底。

“至于林檸……”降凌月的思緒終于轉(zhuǎn)向那個一直被忽略的身體。

“她不再是你的‘容器’，也不再是單純的‘封印物’?！?

降凌月的聲音帶著一種冷酷的實用主義——

“《天衍封神術(shù)》既已大成，她便是這封印的核心樞紐。更重要的是……”降凌月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林檸，“她，是唯一能真正‘看住’你，并確保你無法擺脫‘帝魂契約’的人！”

尚枳猛地一震！

“朕同樣會放了她，賦予她部分帝權(quán)，讓她成為‘守鑰人’，更是你的……‘監(jiān)察者’！”降凌月的聲音斬釘截鐵。

“契約的力量將部分與她相連！她將成為約束你靈魂最直接、最無法抗拒的枷鎖！你的任何異動，她都將第一時間感知，并通過契約反饋給朕！同時，她體內(nèi)的封印，也將在她的意志主導(dǎo)下，成為限制你力量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

“你們兩人……”降凌月的目光在尚枳的頭顱和林檸的身體之間冰冷地掃過。

“將共同承擔(dān)這份‘待罪立功’的責(zé)任！林檸看住你，確保你不會違背誓言、不會失控、不會再次將世界拖入深淵！而你，尚枳，必須傾盡你的所有，去尋找那條關(guān)乎帝國存亡的‘路’！任何一方的失職，都將導(dǎo)致契約的徹底反噬，萬劫不復(fù)！”

降凌月微微停頓，那冰冷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手，籠罩著整個空間——

“記住，尚枳，這不是寬恕，這是利用。利用你殘存的價值，為你的罪孽支付利息。而林檸，是你唯一的‘保命符’，也是懸在你頭頂、隨時可能落下的‘鍘刀’。若你能找到那‘路’，或許……未來朕會考慮給你一個稍微體面點的終結(jié)。否則……”

她沒有說下去，但那股冰冷的、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殺意，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尚枳沉默了。

眼中那光芒復(fù)雜到了極點。

屈辱、不甘、憤怒、一絲荒謬、甚至還有一點點……如釋重負(fù)？至少，她還能繼續(xù)掙扎。至少……目標(biāo)似乎不再那么遙不可及的絕望。

雖然，這同樣是一條布滿荊棘、被帝王牢牢掌控的絕路。

她最終，緩緩地、極其微弱地點了點頭。

在帝王的意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