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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西裝的男人……”榮枳只在心中說了這一句話，隨后便頭陷入黑暗當中。

……

“插播一條突發(fā)新聞——榮回集團前董事長榮成棟今日宣判后，于押解途中遭遇車禍身亡，原告為其女兒——榮枳驚嚇過度現(xiàn)已就醫(yī)……”

電視屏幕的冷光映在榮枳臉上。她盯著新聞畫面，面前的飯菜一口未動。

林洧檸憂心忡忡地望著她，猜測她是因案件波折而郁結(jié)，還是被那血腥場景刺激過度——但直覺告訴她，原因遠不止于此。

“洧檸……”榮枳突然聲音沙啞的開口。

“我在。”林洧檸立馬回應。

“你說……”榮枳抬起眼，眸中布滿血絲，“只有一半的正義，還算正義嗎？ ”

林洧檸一怔，謹慎答道：“我認為算。因為結(jié)果沒變——惡人受罰，善者得償?！?

“得償……哈！”榮枳突兀地笑了，笑聲尖銳得像玻璃刮擦。

“照這樣說來，即便為了某一人的‘正義’而毀掉其他更多人的‘正義’也是無可厚非的嗎？例如著名的電車難題？”她的語調(diào)帶著從未有過的譏誚。

“很多人都在爭辯的這個問題其實在我看來十分簡單——我永遠會偏向拯救人數(shù)的多少?！绷咒幩伎贾@樣說道。

“……除非到了不得不二選一的時候。”她繼續(xù)補充道。

“人數(shù)的多少……”她的眼中燃起令人心驚的狂熱，“說得對！”

她轉(zhuǎn)向電視，新聞正循環(huán)播放卡車碾過血泊的畫面。

“我想辭職?！彼p飄飄地說。

“為什么？”林洧檸的指尖不禁一顫。

“是因為——我已經(jīng)開始累了……不，我早就累了，到頭來什么都沒有成功，還白白浪費了能維護更多人‘正義’的時間?！?

“我明白了，但是希望阿枳你還能再仔細考慮一下。”

“不過‘更多人的正義’是指……”

“圖溫的想法是從高層改變……對吧？”

“而且他這個想法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一般來說高層的想法就代表了底下的想法，但是現(xiàn)在高層的思想早就和底層割裂了，他這個想法其實是最愚蠢的人才會想出來的?！?

“所以……”林洧檸的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懼——榮枳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她臉上露出的表情和大學時一刀殺死那個頭目后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樣。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要從‘少數(shù)’的根本上解決……”她微笑著。

“不對，不能這樣!”榮枳突然皺眉立馬否定了自己剛剛的話。

“阿枳？”林洧檸擔憂的情緒被突然放大——這使她忘卻了剛剛心中不斷翻騰的恐懼。

“……沒事，我感覺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間躺一會……”榮枳捂著頭立馬離開了，還在原位的林洧檸聽見她嘴里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的重復著一句話——“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做!”

餐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林洧檸盯著榮枳的座位，緩緩握緊了拳頭。

她的心中漸漸考量起一件事。